Ninth ziikiˇ

我已再经不起离别。

忌廉多士 06.

*文严文

*非正常流水账

*80年代香港文学/





06.

除了病床上的父亲和身体垮塌的母亲,刘耀文第一次感到心疼,是在严浩翔受伤的时候。


学校的篮球场很小,水泥地面,年头也久了,不免有坑洼和裂痕,罅隙里会有碎水泥块,严浩翔就是被那些碎块绊倒的。


看球的女孩子们一声惊呼,刘耀文的二分球压哨投篮,转头就瞧见严浩翔坐在地上,膝盖处的血红色着实刺了一下他的神经。


“哥﹗”他冲过去驱散了人群,自己拦腰就要把严浩翔扶起来,“走,我送你去校医室﹗”


“校医不在。”严浩翔疼的嘴唇发白,却依旧拍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我书包里有碘酒和棉签,帮我涂一下吧。”


刘耀文很听话,拿来半跪着给哥哥涂药,边涂边想,书包里常备着擦伤药,说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一想到这,他就是控制不住想埋怨严浩翔不小心,可惜严浩翔实在太会拿捏他的心思。


那双大眼睛盯着你,眼角弯一弯,刘耀文就拿他没办法。


严浩翔很安静地垂着脑袋,眼睫毛蝶翼似的在皮肤上投出阴影,这个视角刚好看见刘耀文的发顶,毛茸茸的,他忍不住把手覆了上去。


刘耀文忽然抬头,就着仰视的角度撞进他的眸中,少年的目光烧灼澎湃,觉得自己似乎要融在彼此炽热的眼神里。


严浩翔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哑地叫了声“哥。”


他想说什么呢﹖严浩翔忽然想到了一些话。


他盯着面前的人想,如果沿着少年绷直的颈线亲吻,轻吮过耸动的喉结,他会不会感受到刘耀文浑身颤抖僵硬,不谙世事的懵懂而促使他在自己耳边粗重的呼吸。或许他们会在树桠下炽烈地缠绵,交换温度,又或者……


严浩翔立马打断了歪念头,还算正常地回应道,“怎么了﹖”


“下次小心点。”


“……知道啦。”



放学的时候刘耀文和严浩翔被人高马大的几个学生堵在离学校很近的十字路口,打头的胖男孩说,你们两个今天在篮球场上把我兄弟打得很丢脸,我要替他把面子找回来。


严浩翔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纠缠了会儿把胖男孩摔在新铺好的水泥路上,痛得他嗷嗷直叫,给他领来帮忙的小弟唬住了,刘耀文趁机抓着严浩翔的手腕就跑。


刘耀文没打过架,但他更怕严浩翔受伤。他们跑出好几公里远,终于被拉住的人停下来摆摆手,说再跑这腿就废了。


“哥,你长得这么瘦,怎么打人那么有力气。”刘耀文蹙着眉头,“他们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严浩翔笑着摇摇头。港口的货船发出沉闷的轰鸣,他指着被染红的水平线要拉弟弟看夕阳。


黄昏的海风亲吻着少年精瘦的蝴蝶骨,水面上覆盖蓝绿色的渔网,撒得无边无际,好像要把整个港口都包裹住。刘耀文眯缝着眼睛看落日的光,肩胛上泌出一层薄汗,似乎是被余晖炙烤的滚烫,回头看,一只手搭在他肩头。


也许是飞奔过后疯狂上升的体温,也许是夕阳太热,总之他脸上烧红了。


严浩翔问他:“香港是不是很美,有海也有船。重庆也很美吗?”


“有机会带你去看。”他回答说,“嘉陵江的晚风不热,很舒服。”


嘉陵江很好看,就像你的眼睛美不胜收。


严浩翔忽然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指尖攀上他的发根,绕着旋儿,问道:“阿文,你还记不记得我教你的那句粤语啊﹖”


“记得,”他乖乖地学了一遍,“n  go  hei  fun  lei。”


他看见严浩翔笑了,眼尾是太阳的金色。


“我也喜欢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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